老家的小河

郭庆香

老家的房子就建在河边，风风雨雨几十年。

周末回老家，停稳车，未进家门，先到了河边！经过清淤治理之后，家门口的河岸变得舒缓平坦，河水更加清澈。站在河边，对岸吹来的风，拂面而过，没有燥热亦不清冷，夏末秋初，比起其它季节，风，总多一些温情脉脉。

一条小河，一条家门口的小河，承载了儿时太多的记忆。

从前，门前还没有柏油马路，家门与小河只隔了一个麦场的距离。那时候河水清浅，夏天，放了学，我们就会三五一群，端了脏衣服到河边，一边洗衣，一边玩儿得满身湿透，直到天快黑了，听见大人们站在家门口吆喝，才说说闹闹地回家。

小时候，我特别喜欢大雨天，雨停之后，光着脚丫，跑到河边的麦场去捉鱼，如果雨下得比较大，时间比较久一些，我家院子里都能捉到小鱼，甚至是螃蟹。记得那时候我爸总跟我说，鱼是会飞的，一下大雨就会飞到岸上来。对于我爸的话，我一直深信不疑。直到后来上了高年级，才知道，鱼是顺着雨帘逆流而上，是游而不是飞上来的，因为这，我记得很长时间我都在怀疑我爸之后再跟我说的话。现在再想，嘴角却禁不住上扬，或者，鱼儿就是飞上来的，也说不定呢。

小时候的小河里，除了有会飞的小鱼、玩耍的孩童，还有成群结队的鸭子和白鹅，因此，时常会有大大小小的惊喜，比如在某个草丛里突然出现的绿皮鸭蛋或者比鸭蛋大得多的鹅蛋，很多时候，不止一个。我就时常去河边的草丛里溜达，每捡到一个，可以说比捡到金子还要欢喜，因为鸭蛋或者鹅蛋是可以煮来吃的，而金子用来做什么，那时候并不知道。

到了冬天，下过大雪，河水结了厚厚的冰，我们就去河上溜冰。五个八个一起，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衣服排成一排，前面站着的拖着后面蹲着的，十有八九会摔倒。那时候，也不大管棉鞋会不会湿透，也不管回家去会不会被家长责罚，总之大冬天，一定要玩儿到满头大汗才肯回家。那时候的冰层结得特别厚，有时去抓鱼，要用铁榔头砸好一会儿才能砸开一个小小的冰窟窿，把自制的渔网扔进去，双手插在笨厚的棉衣袖里，蹲在旁边，静静地等着，总也不会空手回去。像那么厚的冰层我已经有好些年不曾见了，不知道是因为我去河边少了，不得见，还是因为天气变暖，冰层结不厚了。

后来外出求学，在老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，儿时的伙伴也都各自东西，小河边的快乐也就慢慢淡了，直至消失。

如今，清淤之后，小河有了翻天的变化，小河已不能再叫小河，它奔流向东南而下，汇入了更为深阔的马颊河。而我，也已不是曾经的少年，不算立业，也已成家。站在岸边，放眼望去，只有感慨。

作者简介：郭庆香，80后文学爱好者，就职于无棣县水资源综合服务中心。

特约编辑简介：钱杰，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，曾任滨州日报社记者部主任、滨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宣传中心主任，新闻专业高级职称。中华诗词学会、山东诗词学会会员，滨州市诗词学会副会长。著有新闻论集《先声夺人》、杂文散文集《一程风景》、网络杂文专栏“搜书志”系列文章等